守鹤人的12小时

守鹤人的12小时

　　2021年2月4日，18时。夜幕降临。余干县康山垦殖场插旗洲分场4处鹤群陆续离开稻田，飞往鄱阳湖过夜。余干县林业局野保站站长雷小勇，护鸟人刘金山、吴云、祝长武、江志祥5人，确定看不到一只白鹤，也看不到一名游客或摄影者后，各自撤离警戒区，回到护鸟屋。

　　18时05分。55岁的刘金山从“厨房”里端出预备好的饭菜，放在门口的简易板桌上：辣椒烧鸭、鱼烧豆腐泡、胡萝卜、猪血汤。他说，记者来了，特意改善了伙食。“厨房”挨着“房间”。“房间”里摆放了11张铁架床，天花板和墙壁都用彩条塑料布蒙上了。这里原是村庄，因为紧靠湖区，学校周围的民房都搬走了。今年白鹤、灰鹤、白枕鹤激增，县里临时启用废弃校舍，并派驻了15名护鸟员。

　　18时30分。雷小勇开动皮卡车，两分钟后在道路北端停下。大伙儿下得车来，操起工具：手电、铁锹、扫帚。来到一块露出泥土的田里，雷小勇问记者：“这是我们特意清扫过的。知道为什么吗？”记者不解。刘金生解释，看到这么多白鹤到未收割的田里吃谷子，县里就紧急决定，将这些“口粮”送给白鹤，为此补给了农户100多万元。但是，来这里的鹤，多时一天1万余只，吃了一个冬天，稻子所剩无几了。晚上，他们来到稻田，扒开倒伏的稻草看，很多谷子落在地上。祝长武插话：“白鹤不像家里的鸡那样会用爪子扒东西找食。怎么办？”他们决定拿出一块田来做试验：清除稻草。次日，鹤群就来到这块田，整天啄食不停。雷小勇指着一处处深凹的地方说，这都是白鹤啄过的。没有稻草覆盖，更方便白鹤啄食土里的虫子。“现在，我们不愁白鹤‘断粮’了。”

　　19时30分。又一块田的稻草被“打扫”干净，大伙儿满头大汗回到护鸟屋。

　　19时50分后。护鸟员陆续到屋外压水井洗漱。

　　20时。吴云首先钻进被窝。“房间”里只有一张双层铁床。上铺空着，他睡下铺。刘金山说出了秘密：刚住进来时，吴云睡的也是单床。有一夜刮风，钉在塑料布上的木板脱落，打在吴云头上，铁钉把他扎出了血。第二天，他就找来了这张双层铁床。

　　20时20分。刘金山坐在床上，记下近几天的生活费用：1日，灌煤气90元；买肉90元。4日，鱼25元，胡萝卜11元，豆腐泡30元，猪血9元。他说，他负责护鸟员每日的饭菜，支出记账，护鸟员均摊。

　　21时。江志祥在巡护日志上写：“2月4日，6：43，小雨，游客较少，白鹤群较少；10：13，北边白鹤群300余只，游客少数；13：58，南边白鹤少，游客秩序良好。”日志从2020年12月17日起记录，至2月4日未有间断。

　　22时许，江志祥、祝长武睡下。睡在记者旁边的刘金山说：“都说我们是护鸟员，我说我们护的不是一般的鸟，是白鹤，我们是天灵使者的保护神。”

　　23时左右，守鹤人陆续入睡，鼾声四起。

　　2月5日，小年，2时30分。开始下雨，雨点打在瓦上，声音特别清晰。

　　6时。刘金山起床，穿好荧光服，拿着手电、望远镜，走向一处警戒区。“主要是防止拍鸟的人乱闯。有的人天不亮就埋伏到禁区里，等鹤群来了，就趴在那里拍。”他说，“今天下雨，拍鸟的不会来。白鹤也会来得晚。所以不去惊动同事，让他们多睡会儿。”（记者 江仲俞）

(责编：宋心蕊、燕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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